一场夏雨,一次邂逅,一段情,一个故事。
记得那天是大雨倾盆,我被困守在教学楼,站在走廊看着渐暗的天空,听着雷咛的咆哮,心里多了一份不安和惆怅。“介不介意一起赏雨?”我寻声望过去,一张笑脸。面对着哭丧的天空,还有心情赏雨,对着那张笑脸我无奈地苦笑了。“终于笑了,你笑了之后雨很快就会停的,相信我。”我被他逗乐。他叫锋,一个非常乐观的西北小伙子,皮肤黑乎乎的,一笑起来就可以看到他白皙皙的牙齿,我那时候在想真是黑白分明啊。“我就在隔壁避雨,注意你好长时间了,发现你对着天空一直愁眉苦脸的。可以看到这样大的雨其实也是一种幸福。在我家乡那边,这样的雨少啊。”他和我聊起了他的家乡,聊到了他家乡的风土人情,聊到了他的亲人。我们就这样聊,直到看到雨后彩虹。和锋邂逅于夏雨天,我们的故事在这里开始了。
和锋相识的时候,锋已经研一,我大一。锋总是说我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,他总是认为他之所以几经周折留在母校读研就是为等我的到来。他这样的歪理经常令我哭笑不得。锋知识渊博,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说不完的话题,不善言谈的我渐渐被这个热情乐观的西北小伙子感染。锋是所有追求我的男孩子中最没经验最没技巧的一个,他只会傻傻地等我,偷偷地看我,经常送我东西。也许是因为他感情生涯比较空白,我反而对这样一个正直憨厚的小伙子多了一份兴趣。
大二那年的情人节我答应了锋做他的女朋友。锋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。虽然锋看起来比较成熟,但是他在感情生涯上却是一片空白,我是他的初恋,而我的初恋却是在高中时代。锋很容易满足,只要我在他身边似乎就别无所求,他总是像兄长般照顾我,纵容我的任性,讨我的欢心,和锋在一起我更多情况下觉得他是像位兄长,没有恋爱的甜蜜。锋总是问我,为什么我灿烂的笑容过后总是有丝丝的哀愁。锋不知道女孩子细腻的心思,和他在一起我更多的是享受被他照顾的感觉,因为我一直将那颗心收藏,或者说我已经将我的心留给了我的初恋。锋未曾问起我的过去,他没问我也没主动地说起。
锋毕业那年,我大三,健出现了,我的初恋。那是个夏雨过后的一个傍晚我和锋在湖边散步,健奇迹般地出现在我们的校园,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。我来不及思考健已经将我拉到他身边将我紧紧抱住。锋一脸的茫然。五年来我没有健的音讯。甚至他离开我家乡的那座城市也没和我打一招呼,任由我一个人面对身边质疑的眼光,任由我一个人对他无期的思念。五年了,健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面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,我的脑袋像轰炸了,没力气思考,没力气呼吸。锋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心情好复杂,是疑惑,是失望,是痛苦。
锋依然没问我的过去,他为我接待了健,安排了健的住宿。健留下来陪了我一个月。和我在校园漫步的不再是锋而是健,和我骑脚踏车的不再是锋而是健,我和健似乎回到高中时代。健告诉我,五年前他家家道中落,父亲破产潜逃,他母亲带着他逃到了香港的舅舅家,当他敢联系我的时候我家已经搬迁……也许缘分有时候就这样无奈地错过。我原谅了健,但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锋。我告诉了锋我和健的故事。锋的大度令很感动很内疚。锋说:“从你那忧郁的眼神中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孩,不问你是怕知道后有一天会失去你……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,不要内疚,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已经带给我很多快乐,真的。无论你选择谁,都不要对任何人有内疚,我和健都希望你快乐……”
锋毕业后选择了留校任教,锋一直陪伴着我直到我毕业。只是毕业后我选择去了健的所在的城市,回到了健的身边。结婚前夕,我接到了锋打来的电话:“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,要做个开开心心的新娘子哦,不要哭鼻子,不要闹情绪啊,可惜我赶不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了……”接到锋越洋打来的电话我莫名地哭了。
在别人看来我是个幸福的人,有个美满的家庭,有个可爱的儿子,丈夫风度翩翩、事业有成。可是五年后我和健将红本换成了绿本,和健平和地吃完最后的晚餐时,我们闯开心扉。我好平静地问健:“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小女孩?是因为她年轻吗?”健抱着头哭了,健说:“不是,你不觉她很像你年轻的时候吗?”我笑着问:“原来你觉得我老了啊?”健说:“不是,是因为在她身上我可以找到当年的你,那时候你很清纯,喜欢向我撒娇,喜欢向我发脾气……毕业后你虽然回到了我的身边,但是我已经把握不了你的心,你看我的眼神好空洞,你不再喜欢缠着我,不再向我撒娇,我们之间甚至连争吵也没有了,过着淡如水的生活……结婚那天你打电话打给的第一个人是锋,生宝宝的时候你打电话打给的第一个人也是锋,你和锋聊天的时候你是那样的幸福,你会向他哭,向他发脾气,向他撒娇……”健还没说完我的泪流满面了,是的,虽然当年回到了健的身边但是心已经留给了锋。我以为那是忠于自己的初恋,可是不忠于自己的感情。
那个夏雨过后的一个傍晚,我牵着儿子在校园散步,远远看到一个好熟悉的身影,是锋,他依然远远对着我咧着嘴傻乎乎地笑,露出那一排排洁白的牙齿,我忍不住笑了,依然是黑白分明啊。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位寡言笑的清纯的女孩。
一场夏雨,一次邂逅,遇到一段情,谱写了一个故事,和一个西北小伙子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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